【串刺優格/13通留言】心之迷蹤01

──主題:042 13通留言,羅/馬/尼/亞中心

CP:串刺優格(保/加/利/亞x羅/馬/尼/亞)

*接續深紅幸福論的後篇,搭檔繪師是黑蝕亞,感謝她這次和我搭檔参與這次的活動

*醬油的角色挺多的,就不提有哪些,請自行觀看。

   

  

 

        意識朦朧,從黑暗中甦醒,他移動了下手,用力的推開覆上的蓋子,坐起身來。只見周圍是灰色調的小房間。

        「這是哪兒呀?咱怎麼會在這呢……」

        紅色的眼眸映出一間灰色的小房間,除了身下躺的這個棺材,和身旁的一只手機,就沒有什麼值得注意的東西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拿起手機,疑惑的撫摸,螢幕上什麼都沒有,而且不管他怎麼按,手機絲毫無開機痕跡。

「什麼爛東西啊!」氣惱的他將手機放下,「算了不管啦!這是哪兒呢?」站起身來,開始環顧四周被灰色給覆蓋的小房間。

什麼也沒有。

走了幾步就走完,還試圖打開這裡唯一的一扇門,卻被反鎖。

「難道咱被困在這裡了?開什麼玩笑啊!」

不管他如何用力踢踹、捶打拉鎖,門依舊聞風不動。

「該死,怎麼都打不開──唔、哼……」

手痠了的他姑且放棄,退回棺材邊思考。

「咱怎麼會出現在這奇怪的地方吶?」百思不得其解,揉了揉頭,「咱?欸,咱是誰呢?」忽然意識到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記得,頓時他陷入了一種恐慌。

「呃,怎麼可能!咱怎可能連自己的事都忘了,這一定是哪裡搞錯了吧!」喘了好幾口氣,「不,咱應該冷靜一下……」

深呼吸再吐氣,呼吸總算平緩多了,隨後在掌中寫了個人字吞下。

「呼,總算好多了。」然後意識到剛剛寫字吞下的舉動,「咦,咱怎麼會做出這種動作呢?」

腦中對於自己的記憶空白,他感到很迷惑,就像是借用別人的身體做出別人的事一樣,一點真實感都沒有。

「唔,咱到底怎麼了?難道是傳說中的失憶嗎?嘛,咱是幹了什麼好事才變成這樣呢……」略帶自嘲的口吻,盯著棺材中的手機,拿起。

「可是咱卻知道這是手機……太奇怪了,咱可是連自己為什麼會知道都不知道呢。」他煩惱遺忘了自己的事,注視黑屏的手機,「只有這支沒用的手機,連自己的事情都忘了,門也鎖著出不去,是要咱幹麻啊!」

如此抱怨的他,又想起剛剛吞下人字的舉動,感覺好像很熟悉卻又陌生,彷彿忘掉了什麼重要事情一樣。

「好像有人曾經教過咱?是誰呢?」

比起自己的事情,某個模糊的人影在腦海中出現,卻想不起究竟是誰。腦子都快打結了,他實在不適合糾結這種小事情,一會兒工夫就煩躁地搖搖頭。

「算了,煩惱這種事情做啥,只要出去就會知道了吧!」可是他現在出不去,完全處在進退不得的窘況中。「但又出不去,這是要咱怎麼辦吶。」皺緊了眉,頭疼了起來。

嗶嗶嗶──

忽然間,手機傳來了聲響,驚得他差點把手機扔出去。

「搞、搞什麼啊──不是怎麼按都沒反應的嗎,怎麼忽然就開機了啊!」驚嚇之餘,他拿起手機一瞧,發現上頭是一通留言簡訊。


一直以來,我始終注視著你,陪伴在你的身邊。


「……這是什麼騷擾留言嗎?」

額上落下黑線三條,他感到非常地困惑和無語。在這種可以稱得上是密室的地方,接到這種莫名其妙的留言,根本毫無幫助吧!

「根本是耍咱的吧?難道真有什麼變態陪在咱身邊,而咱卻渾然不知嗎?哈、怎麼可能,咱哪有可能這麼誇張呀!」

不過想起自己的記憶都遺忘了,也不是沒可能……再一次努力解讀留言。

「唔、難道真有這種事嗎?還是咱太遲鈍了?」

比起前者的臆測,他還是覺得後者的臆測比較有可能性。但是,過去的自己真有這麼遲鈍嗎?這麼說來……

「從留言的後段判斷,除了注視著自己,還陪在身邊,這麼說來……如果不是騷擾留言的話,這代表什麼意思呢?是有人一直守護咱嗎?」

他才這樣說完,手機忽然發出灰色的光芒,從中出現了一把灰色鑰匙,飄浮在他眼前。

「欸,這什麼啊,是要咱拿的意思嗎?不過怎麼會忽然出現……」雖然還搞不清楚狀況,不過他行動快於思考地就握住了鑰匙。

剎那間,有影像進入了他的腦海。

那是一名黑色短髮、中分造型的男子站在玫瑰花田中,綠色的眼眸哀傷地看著他,手中捧著玫瑰花。

這影像深刻地印在他腦海中,讓他有種很熟悉的感覺,彷彿早就認識那男子好久好久……不能動彈,麻痺般的駐足,心頭像是逐漸加熱的水一樣逐漸沸騰,讓他好想衝上前去,緊緊地擁抱那個人,再也不放開。

灰光漸漸地消失,那影像隨之散去。

「等等──別消失啊!」

他正追了上去,卻碰地撞上了這裡唯一的門。

疼痛的感覺在額角邊擴散,卻揮不散沸騰的心。

「他是誰?為什麼眼神這麼哀傷呢……咱好像認識他,可是為什麼咱什麼都想不起來呢!」他有一點沮喪地垂下頭來。

那是一份好熟悉,彷彿陪伴了他很久的感覺。

「難道那留言是他留的嗎?可是為什麼呢?」他苦惱地歪著頭,「咱可是把自己的名字、過去都遺忘了,連自己為什麼在這裡都不知道……」微垂下了頭,手搭在下巴上,「可是好像又有什麼頭緒似的。」

手機裡的留言,灰光中那個男人的熟悉身影,那雙哀傷的眼眸,讓他好心痛,想要找到他好好抱緊處理吶。對於自己怎麼會想抱個男人這件事,他感到有點訝異,因為自己也是個男人。可是正因為是那個男人,所以……

「不管了,咱要去找他!咱非要明白他是咱的誰。」

心中那股蠢蠢欲動是不會騙人的,心悸的感覺彷彿就是為了那個人而起。

 

既然有了灰色鑰匙,他就試著插入了灰門的鎖孔。

喀擦──門開了,映入眼簾的是一片森林。

在他走出來的片刻,灰門消失了,那把灰色鑰匙飛入他的手機中,噹地消失──伴隨而來的是第二通留言的『嗶嗶嗶』聲響。

我喜歡看到你的笑顏,每次都能感受到你的活力。

看到這留言時,臉頰頓時辣熱熱的,體內有種暖暖的感覺。

「這也是他發的嗎?怎麼留得讓咱難為情吶。」

他臉都貼近了手機,熱呼呼地有種暈頭的感覺。森林中的芬多精味吸入鼻中,像是涼爽的薄荷氣息,讓打了結的思考活化起來。

腦海中閃過了一個記憶──

曾經有個人總是無奈地點點頭,聆聽他對一個臭女人的抱怨。

「嗯?臭女人?誰啊?好像是個想起就超討厭的女人!算了,不管她了。」皺起眉來,連忙揮去這念頭。

此時周圍開始出現變化,一隻小獨角獸出現在他面前,他還沒反應過來,小獨角獸就蹭了過來。

「咦,這小傢伙怎麼不怕生呀!」摸了摸牠的頭,沒有避開,「真特別,唔嗯……怎麼好像有個印象是獨角獸是親近處女的吧?嗯?咱可是男人呢!」

面對小獨角獸依舊地親暱,他心軟了。

「算了、算了,也許小隻的還不會分辨性別吧。不過獨角獸都是純潔的象徵……不會咱還是──」摸了下臉,光滑柔嫩,心中有種千不願意的想法。

「童貞這種事情,可真不想承認吶。」

下一秒,小獨角獸張著水汪汪的眼凝視著他,然後他投降了。

「其實這也沒什麼,咳──還保持著純潔,代表咱的心也很單純吧!」瞇彎了赤色的眼眸,露出微笑。

然後手機發出了綠色的光芒,一把綠色鑰匙浮現在他眼前。

「欸,真奇怪,這鑰匙到底是基於什麼理由而出現啊?算了,想這麼多也沒用,走一步算一步。」

伸手握住了綠色鑰匙,在綠光之中,那個男人又出現了。

不過此時的他不再像第一次見到那樣,而是蹲在角落,一個人默默地拔著一根剛折下來的樹枝新葉,然後神情落寞地注視著──順著眼望去,居然是他自己!旁邊還跟著一個粗眉的男人,笑得非常開心。

綠光退去,回歸了森林原有的樣子,他呆然了一會兒。

「他在看著咱,可是咱沒有發現──嗚。」

頭有點疼,他好像想起了其他什麼──

染血的雙手、小刀……然後是──

「呼──剛剛是怎麼回事?」

有奇怪的記憶在腦海中浮現,他搞不懂是怎麼回事,可是心好痛。

森林忽然傳來了一陣悲鳴,小獨角獸害怕地跑遠。

「怎麼,發生什麼事了嗎?」

一種不祥的預感伴隨小獨角獸的離開油然而生,但此刻的他卻像是被定住一般,迎接即將來臨的狀況。

他看到一個戴誇張鬼面具的女人,手拿一個超大平底鍋,正張牙舞爪地朝他一步一步走來。啪搭啪搭──天空頓時烏雲密布,雨落了下來。

忽然而至的傾盆大雨,打亂了他的視線,眼前那個戴鬼面具的女人越來越逼近……他心中升起了一股強烈的厭惡感,比起害怕更像是被激怒,腳步自主迎向前。

「妳誰啊?」口吻惡劣,像是與生俱來就是要如此對待她的態度,嘲諷地接著說,「裝神弄鬼地是想嚇誰呀,臭女人!」

那鬼面女停了下來,發出高亢的女聲說:「才在想是誰在這鬼混,沒想到是你這隻瘋狗。」

「誰是瘋狗啊!臭女人妳是想找咱打架是不是!」

「哼,打架呀,那正好啦!本小姐現在心情超不爽啦!」

說完,鬼面女就拿起大平底鍋衝了過來,一揮擊就朝他的臉打下去──反應靈敏的他輕快地閃了過去,一個箭步蹲下身,口裡碎唸,「這個瘋女人哪根筋不對!」

隨後,接下了她另一波的攻擊,一個側身不留情地踹向她的肚子,空手奪去平底鍋。「嘿,平底鍋在咱手上了,妳該認輸了!」

「嗚呃……你這混蛋。」鬼面女半掩著肚子,失去平底鍋的她非但不放棄,反而用全身的力量衝向他,「絕不──勝負現在才要開始!」

「欸妳!果然是瘋女人──」

措手不及的他正要退開,卻閃避不及地慘遭重壓,摔倒在地,「瘋女人,重死了啦!滾開──」平底鍋已在中途飛了出去。

兩人如同木桶般地卡在一起滾下山坡,大雨下著,泥濘的塵土飛揚在兩人身上,指甲與拳頭刮在兩人身上,衣衫凌亂,好不狼狽卻不肯住手。

誰也不想認輸!

就在此時,一名撐著黑傘戴著面具的黑髮少年發現了他們,連忙跑上前去。

「你們兩個在大雨天做什麼!」

無視黑髮少年的兩人打得忘我,黑髮少年怒了,從身上取出樹枝來,以精準的技術迅速打暈兩人。

「真是的,吵吵鬧鬧像什麼樣……還在這種大雨天打架,是燒壞腦子了是不是,想要感冒也犯不著這樣子吧!兩個笨蛋。」

碎碎唸的黑髮少年撿查了兩人,隨後注意到那個沒戴面具的他時,手抖了一下,「他怎麼會……」

思考了一會兒,黑髮少年就將他揹在身後,抱起鬼面女,黑傘硬卡在肩膀上。

雨還在下著。

*=

一片紫色的濃霧籠罩住他的視線,什麼也沒有,卻聞得到一股香甜的玫瑰香。他想找到香味的來源,努力地爬起身,卻發現動彈不得,彷彿被定住一般。

猛然地,香味散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酸甜的奶香氣味……

這是什麼感覺呢?好熟悉。絕對不能遺忘掉的事情被他給忘了,怎麼都想不起來,令他好難過。

狂笑的人影,在另外一端浮現,混沌不清的黑色,一種芒刺的梗硬是卡在喉嚨中,發不出聲響來,眼角流出了淚水。

臉龐像是被煮熟的蝦子般高熱潮紅,似乎痛苦著的囈語,讓他身旁的黑髮少年緊握住他的手。

汗液從掌心中滑出來,高燒令躺在床上的他痛苦著,站在他身旁的黑髮少年無奈地點點頭,輕聲地說:「這是何苦呢……我並不希望看到你痛苦。」

 

嗶嗶嗶──

他身邊的手機傳來聲響,打破了他夢中的紫色濃霧,用力地睜開眼睛,坐起身來,全身都是汗水。

環顧四週,是個簡單的木製房間,除了身下的床,就只有一張桌椅和幾個木櫃和幾個木箱,沒有半個人。

「呼──咱怎在這?啊、先找手機!」

正因為聽到了訊息的聲音而驚醒的他,很快地在桌上找到了手機和兩把鑰匙,一把紫色一把綠色。見到鑰匙時,他心中有個底,剛剛的夢也是記憶……

雖然他不知道這是哪裡,還是先看手機留言為主。


就算你是吸血鬼,我也心甘情願地成為你的糧食。


看到這,他呆住地喃喃自語。「咱是吸血鬼?」

他越來越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樣的人了……

「你醒了嗎?」

忽然一道聲音拉回了他的思緒,只見一個戴著面具的黑髮少年從門口走了進來,手裡捧著一盆清水和毛巾。

他還未回應,黑髮少年接著說:「你躺了好陣子呢,一直在發高燒。既然醒了,要不要先洗把臉、換個衣服呢?看你好像滿身大汗,應該很不好受吧。」

自顧自說著話的黑髮少年,似乎不在意他回不回應一樣,從櫃子裡拿出衣褲,放到桌上,正對著他繼續說:「我想我們身材差不多,你就先將就點穿我的衣服吧!」

隨後,黑髮少年轉身要離去,他這才回過神來。

「你是誰?」喊出的聲音略帶沙啞。

黑髮少年停下腳步,回過頭來輕快地說:「我是赫里,你就這樣稱呼我吧!啊對了,你可能是因為發燒的關係,導致喉嚨有點沙啞,不過別擔心,我有特製的優格可以治療。那麼換好衣服後,再出來找我吧!我在外頭而已,不會離開的。」

說完,就真的走出去了,完全沒有等他回應半句,這可讓他呆了好一會兒,就笑了出來。「噗哧──好奇怪的人吶,不過看起來不像是壞人。」

脫去身上衣服的時候,他發現身上穿的好像不是原本那套,而是跟那個人給他的衣服差不多的款式。

「他有幫咱換過衣服呀?」摸著脫下的衣物,若有所思,「嗯……咱好像和一個瘋女人在雨天打架才會發燒的樣子……」

雖然之後怎樣是忘了,不過可能是被那個人帶回來照料過的。

這樣說來,那個人真的很不錯呢,只是為什麼要戴面具呢?

換好乾淨的衣物後,他拾起桌上的手機和鑰匙,走出房間。

那個人見到他,輕快地招呼他到桌前,只見桌上擺放了一碗盛滿白色濃稠物,並散發出淡淡酸甜氣味的東西。

「請吃吧!這是我特製的優格,吃了對身體很好唷!」

面對赫里如此熱情地推銷,他拿起碗中的湯匙舀了一口品嚐──味道可真不是普通的酸吶。小臉微皺了一下,逐漸舒展開來。但擴散到整個味蕾的時候,是出乎意料的甘甜,像是被埋藏在最深處的秘密被打開來了一樣。

淡淡的奶香氣息,與一股本以為不協調的酸微妙地融合在一起,竟是如此不賴。他一口接著一口,很快地碗就見底了,滿足地打了聲嗝。

「謝謝款待,真的很好吃。」

「你喜歡吃真是太好了,還要再來一碗嗎?」

「不用了,咱吃飽了。」

「這樣呀……」赫里的口吻似乎有點可惜,不過他很快轉移話題,「你的聲音聽起來好多了呢,我特製的優格效果不錯吧!」語氣輕快又有自信。

「是還蠻不錯的。」

而且意外地有一股熟悉感,彷彿從前就認識一般。

赤色的貓瞳緊盯著赫里,只見他收去了碗和湯匙。

「是你救了咱,對吧?」

將湯匙和碗浸到木桶裡,他轉過身來,一瞬間周圍的溫度下降了幾度,只見他冷著一張臉說:「我才正想問你呢,為什麼要在大雨天和別人打架呢?這樣可是會生病的啊!」語氣雖然輕快,卻充滿了責備。

他垂下了頭,聶聶地說:「唔、可是……是她先衝過來的吶。」

「嗯,伊莎的確也有錯,可是你怎麼不處理得再俐落一點呢?嗯……會希望你理智點處理是我錯了。」

「你認識咱嗎?」

「你沒戴面具,應該不是這個世界的人,可是……」赫里帶著一絲複雜的表情看著他,「為什麼你跟我所認識的人如此相似呢……」

「唔、為什麼要戴面具呢?」

「這是這個世界的規範,沒有人例外。」

「好奇怪的規範吶,那咱真的和你認識的人如此相像嗎?」

「是的,不過他已經……」赫里轉過頭去,臉色非常不好看。

「怎麼了嗎?」

「不知道去哪囉!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吧!」

他歪著頭,看著赫里的側臉說:「吶,咱忘了過去的記憶,就連自己的名字都忘了呢。咱覺得你很熟悉,說不定咱會是你說的那個人,有沒有這樣的可能?」

「不可能,我已經問過眉毛了,他說你不是我們世界的人,所以我想單純就只是樣子像吧。」

「眉毛是誰啊?」

「他是我們鎮上一個占卜很準的魔法師。」

聽到赫里這麼說,他頓時有種想火燒眉毛的念頭,但不知道為什麼有這種想法產生。

他赤色的眼眸仍舊凝視著對方,而對方不為所動,依舊輕快的口吻接著說:「啊不然這樣好了,我帶你去見眉毛,說不定他會知道你為什麼來到這裡。」說完,就作勢要拉他的手。

「等等──在那之前,咱有東西要給你看,說不定能當線索也不一定。」語畢,他就從身上取出手機來。

「這是什麼東西?」赫里一副不解的模樣,似乎沒見過這東西。

「這東西叫做手機,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知道這叫手機,咱的記憶很奇怪,有很多事情都遺忘了,包含咱的名字。不過卻知道一些不知道為什麼會知道的事情……咱感到很困惑,就像是憑空出現的記憶一樣,但咱也只能接受了。」

赫里聆聽著,最後摸了下他的頭,說:「你忘記了自己的名字?」

「是的,咱也不知道……」

「嗯,沒關係,有沒有名字並不重要。」

赫里輕快地說,大手撫摸著他的頭髮,讓他感覺格外熟悉,像是以前也有人這樣溫柔地對待他。赤色的眼眸注視著對方,他不曉得自己現在該表現出什麼樣的神情,就只是凝視著赫里。

「所以,你想告訴我什麼線索呢?」

赫里完全不在意他的眼光,語氣依舊輕快,手離去他頭髮的片刻──讓他呆晌了半會兒,似乎有點捨不得,卻搞不懂為什麼會有這種情緒。

「手機內有幾通留言,是在咱醒來後傳來的,而且咱還看到了一些片段記憶,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,感覺又像是別人的,咱分不清楚。」他說著,歪偏了頭,「雖然不知道是誰傳的,可是……」

赫里接過了手機,邊聽他說話邊看了裡頭的留言後,打斷了他的話說:「哇!這根本是變態傳來的騷擾留言吧!啊,你是吸血鬼?」

「唔,咱好像是吧?咱自己也不太明白吶,咱好像不怕陽光的樣子。」

雖然想說的話被打斷了,他卻鬆了口氣,因為他不知道如果表示對該留言的人有好感會不會很奇怪。

「咱一開始也覺得這是騷擾留言,但咱見到了那些片段記憶,覺得咱身邊也許有這樣子的人也說不定。」

「真有的話,還是趕快斷絕往來會比較好吧!會給你這種留言的人,肯定是變態跟蹤狂之類的啦!真讓人擔心呢。」

「就算是這樣,但也許是真心對待咱的人吧。」

「喂!可別被來路不明的留言或記憶洗腦了,留這些東西的人肯定對你心懷不軌。」赫里義正嚴詞地說,「你看看現在的你被捲入了不屬於你的世界,又喪失了記憶,連自己的名字都忘了,你不覺得太過分了些嗎!」

「嗯……你說得也沒錯,可是咱看到的那個人眼神非常地哀傷,實在讓人很在意……又想到那留言若是他留的話,那應該是咱最忠誠的騎士了吧。」

「但是你沒有親眼看過那個人吧,你不是說只有出現片段記憶而已嗎?而且那種東西說不定是騙人的啊!」

他看著激動的赫里,不解地問:「赫里,你為什麼總往壞的地方想呢?」

「因為……」赫里欲言又止,隨後嘆了口氣,「算了,反正去眉毛那邊就真相大白了吧。」

見到赫里的態度縹緲迴避,他拉著赫里的衣袖說:「咱會跟你去找眉毛的,在那之前告訴咱原因好不好。」

「嘖,其實也沒什麼,只是想到羅尼而已……」

「那個人是誰?」

「是跟你長得很相似的人,他連性格都跟你很像,什麼都往好處想,雖然這不是壞事,可是為什麼會……」他眼神暗了下來,用力地搥打桌子。

「那個人怎麼了?」

「消失了,再也不回來了啦!」

赫里的眼神避開他的凝視,不知道在看著哪的眼神令他有點擔憂。

「赫里你很在乎他呢。」

「當然,我們畢竟是好朋友啊!看到你就會想到他,真搞不懂你們為什麼長那麼像……」

赫里苦笑起來,眼神的灰暗退去,恢復原先清澈的綠眸,可是看起來還是很失落。

他心中升起一股奇妙的感覺,「也許這一切都是緣分也說不定。」像是自語一般地說著。

赫里不解地看著他:「什麼意思?」

「咱既然忘了自己的名字,也不想看到赫里難過,那在咱恢復記憶以前,都喊咱羅尼吧!」

「等等──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?就算樣貌性格再怎麼相似,你也不可能是羅尼啊!」

「咱知道啊!不過咱忘了自己的名字,先借用一下也沒關係吧!」

「很有關係啦!這樣會讓人搞混的……而且你應該也可以用其他的名字啊!比方說草莓優格、藍莓優格、芒果優格什麼的呀。」

「咱才不要當優格呢!還有你怎都取優格啦!」

「優格好吃又健康啊!而且還不錯聽不是嗎。」

「不錯聽個頭啦!咱才不要當食物呢!」

「反正你取別的啦!這樣會害我以為羅尼真的回來……而且全鎮的人也會這麼想吧!明明就不是,只是有一點像而已。」

「光看到咱的樣子就會這麼想了吧!那麼讓咱暫時使用這名字,別人也不會覺得奇怪吧。」

「那就和面具一樣虛假了啊……」

「你戴著面具好像沒資格說咱吶。」

「我的世界這樣才是合理的,我住的鎮還稱作假面小鎮呢,因為大家都戴著面具。」

「不能脫嗎?」

「沒有人會脫去的,這是這個世界的規範。」

「咱可沒有戴面具吶。」

「那不一樣呀!因為你是外來者,並不屬於這個世界啊!」

「好吧,那、那個什麼毛的在哪,帶咱去吧。」

「是眉毛,跟我走吧!」

於是,爭論到了這邊,赫里直接帶他去了眉毛的占卜館。

*=

眉毛,顧名思義就是一個擁有粗眉的男人,罩著一件很寬大的黑斗篷、還戴著一個異常華麗的面具。就面具這樣相比較,赫里的面具真是樸素過頭了。

此刻眉毛正坐在一個紫水晶後,一雙祖母綠的眼凝視著兩人的出現。

「他就是眉毛。」

「咱看出來了,他眉毛超粗的。」

「咳咳,現在不是談論我眉毛粗不粗的問題吧!」

「反正很粗就對了。」決定暫時使用羅尼這個名字的他直接拉過了眉毛桌前的椅子坐下,赤色的眼眸直視著對方,「所以你看得出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囉?」

「在這假面世界中,忽然出現一個異類,很顯然的是外來客吧!」眉毛摸著已呈現混沌模樣的紫水晶,祖母綠的眼對上了他的赤眸,「不過你跟羅尼可真相似呢,無論外表、氣質都如此地相像,這樣子的狀態真是特別。」

「嗯,咱知道,赫里有說。」他開闔的唇裸露出小虎牙,「咱也暫時使用羅尼這個名字唷。」

「還不死心嗎?就叫你換個名字了啊!」站在他旁邊的赫里說。

「赫里,我知道你失去好朋友很難過,但正因為如此,如果他能替代羅尼也不失為一件好事。」眉毛看著他說。

「誰也不能替代羅尼啊!他是他,羅尼是羅尼!」

「可是也沒關係吧。」

「什麼沒關係,這可是事實啊!羅尼消失了、消失了!在我們眼前的並不是原本的羅尼呀!不能因為相貌性格相似就把他當作羅尼啊!」赫里越說語氣越急促,「眉毛你應該知道的呀,他不能是──」

赫里眼神十分地悲傷,在對上他那雙赤色眼眸時迴避了過去。

「赫里你冷靜點!」眉毛連忙說。

「算了,我不管了!」赫里咬了咬牙就奪門而出。

眉毛看了一眼遠去的赫里的背影,深深地嘆了口氣。

「赫里放不下,才總會往死胡同裡鑽,這遲早會毀滅自己的。」眉毛悠悠地說,凝視著紫水晶。

「這麼嚴重啊,有沒有什麼辦法幫他呢?」

「解鈴還需繫鈴人。」眉毛裝模作樣地擺手,然後盯著他的赤色眼眸瞧,「不過如果是你的話,說不定一切都可以解決了。」

「咱可以幫他嗎?」

「面具即是謊言。」眉毛忽然說了一句摸不著頭緒的話,隨後淺笑,「那麼你覺得呢?」

聽到眉毛盡說些玄又玄的話,著實讓他感到氣惱,又不是在玩什麼文字遊戲。還是這眉毛在捉弄他?他不禁皺起眉來。

「咱不知道啦!咱自己去找赫里好了,反正見面就可以談開了吧!」

「他的心結可不好解耶!」眉毛視線才剛從紫水晶離開,就見到他要往外跑,連忙大吼,「喂──你不聽手機和留言的訊息了嗎!」

他停下腳步,轉過頭說:「那長話短說吧!」

「這是你拜託人的態度嗎?」

「沒辦法,追赫里比較重要!」

看到他的態度,眉毛額上都浮出青筋來了,說:「哼,難道不怕我不告訴你。」

「囉嗦,不說咱就要走啦!」說著,他就轉過頭,作勢要走。

「等等──」眉毛再次大喊,「我說我說,那就是你離開這世界的方法,破解手機留言上的訊息,找回記憶即可。」

「收到,眉毛你是好人,謝啦!」他才剛說完,就揮手跑走了。對於他來說,還是先找到赫里比較重要。

「喂!還有些細節沒說呢!」眼睜睜看著對方離去,眉毛嘴角抽蓄,最後嘆了口氣,盯著桌上的紫水晶。「算了,剩下的我不管了。」


TBC


2019-06-11 热度(8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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